柳洞寺后山的墓碑排列规整，他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目标。间桐家人丁稀薄；越过间桐脏砚的名姓，慎二和樱的墓碑并排立在那里，共用的香炉中还有焚香的残骸。
“……”
亲眼目睹时，受到的冲击反而没有想象中大。
也许是因为他知晓这坟墓底下其实空无一物。这两个名字只是被刻在那里；刻在坚硬的石头上，像是这样做就能将不断流失的记忆牢牢固化一般。他蹲下身，拽下手套，裸露的右手迟疑着向前探去。
“……”
指腹贴上，凹凸的触感粗糙而冰冷。他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其实无话可说。
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在经历了一切之后。
在所有的悲痛、愧悔、绝望都已在黑色的火焰中燃尽，只剩索然飘零的灰尘之后。
眼底干涸。情感麻木至极。他不清楚这是死而复生残留的恶果还是保障人格不致崩毁的自动机制。
“如果士郎不那么心软的话，我就可以让樱死得不那么痛苦了。”
“滚开。”他低声说。
“不要逃避哦，卫宫君。”脆亮的少女声音，“归根到底还是你烂好人的性子搞砸了哟？到最后一刻还想着拯救Saber什么的……”
世界之恶应景穿戴上新的皮囊，它在他耳边恶意地呵气，艳丽的黑色长发垂落在脖颈。
“什么都舍弃不了的话，最后只会失去一切呢。你看，我不是早就说过吗。”
——对啊。
她总是正确的。或许冷酷，或许现实，她所做出的选择总是正确。
我应该……从一开始就……
“卫……宫？”
耳中的轰鸣没有盖过身后犹疑的呼唤。士郎惊醒一般扭过头去，正对上住持之子打量的目光。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