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的侵蚀没有恶化。幻肢痛自离开后有复发吗？”
“没。”
士郎低头看向左臂。皮肤原本自肩部接合处始的突兀深色被浅色渐渐蚕食，现已退到手肘，隐没在长手套的掩藏之下。
“礼装，能取下来吗？”
“可以。……稍等一下。”
士郎深吸了口气。牙齿咬住左手手套的食指尖端，他狠狠心，一甩头扯了下来。
尖锐的头痛仅有一瞬，逆流的嘈杂很快让位于黑泥永恒的呢喃，神志清晰。他尝试着活动手指：褐色的指节弯曲自如，没有丝毫曾经的违和。
“灵魂的韧性达到英灵水准。恭喜你，卫宫士郎，你已经成为了不起的怪物了。”
“心脏是泥做的死人没什么资格说我吧。”
士郎抓起委顿一旁的手套重新戴上。言峰颇感兴趣地注视着手套翻出的一点猩红内里：那是作为约束的圣骸布，紧贴皮肤提供着聊胜于无的禁制。苍崎橙子制作的礼装已经毫无必要——曾经属于Archer的部分，现已完全被他的原型支配。
不过它至少还能用来掩盖异常的肤色，防止引起一些“正常人”不必要的关注。
“接下来是全身。”
士郎皱眉：“得做到这一步？”
“三个月的期限已经到了。”言峰毫不动摇，“人偶师应该对你强调过，新的备用身体还未制成，在此之前必须小心维护。第三法的成就可不能因为这点无聊的原因浪费……和爱因兹贝伦不同，我可是真切关心着新生者的身心健康。”
“身心健康？呵。”
士郎不再反驳，自暴自弃地除去衣物平躺下来。他紧闭着眼：神父宽大的指掌带着微弱的魔力在体表游走，微微温热的刺激令他肌肉紧绷。他在言峰触碰某些过于敏感的部位时不得不咬牙抑制自己的反应，对方的动作却因为自己轻微的颤抖而明显带上某种暧昧的挑逗意味。
玩弄人取乐的家伙。士郎愤怒地想，忍受着对方捻弄着自己的额发。内部的异变不可能对外表没有影响。有衰朽的色彩从旧日的伪饰下透出：不正常增长的身高，逐渐加深的肤色，向铅色蜕变的眼瞳，以及潜藏在赤铜色发丝间的灰白。他感受到言峰指腹粗粝的茧子停在自己的面颊上。它们滞留得有点久，这让他不得不疑惑地睁开眼来。
视线中出现了倒置的面孔。俯身看他的言峰面容显得比平时要新奇。
“没有异常。”神父安稳地说。那双泥泞的瞳孔逼近了；他嘴唇贴上了他的。
砰咚。
厚重的舌在齿列间缓慢点数，从容如一场按部就班的检视。这湿软的肉块配合上喉间的震颤，能奏出管风琴般蛊惑人心的音色。
砰咚。
津液溢出唇角。头脑开始模糊。下腹涌起燥热。
砰咚。
为了给泥制的心脏提供必要的魔力，他们曾不止一次进行了过于亲密的行为。内在的浑浊在性交时于神父属于尘世的肉体上扭曲成诡异的吸引；压在腰间的重量。沉闷的低笑。汗水顺着稍长的额发砸在他撑在自己胸口的手背上……
——脚步声。
士郎猛地推开对方坐起身来。他呼吸急促，面红耳赤，仿佛仍是十个月前在监督者面前不知所措的新任Master。
“不必惊慌。那只是有人前来告解。……我很快回来。”
言峰的声音依旧平稳。没有丝毫迟疑地，他走向地下圣堂的出口。
“这里能听到大厅的响动。”神父回了下头，“哦，你当然知道。”
他当然知道。——间桐樱就是在这里，听着他和她的姐姐讨论如何终结她的生命。士郎努力平复双手不自觉的痉挛；他逃避似的将之归咎于冬日的低温，抓过了一旁的衣物胡乱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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